簡寧的眼眶一酸。
她太明白,像她和南南這種性格,遇到了困難,下意識的第一反應永遠是不希望連累對方。
一想到南南現在生著病,人也不知道具體在哪兒,又心疼又很生氣。
她甚至想賭氣的回一條——要死一起死。
但下意識的理智尚存。
死之一字,不太吉利。
她不想讓這個字,跟南南掛鉤。
簡寧回了一條:“你在哪兒?我要來找你。”
張南沒再回復消息。
簡寧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,想了想,能幫她在北城找到張南的下落,還有那么幾個合適的人選。
首選就是合作搭檔,江教授。
簡寧有他的名片,從柜子里翻出來,給江教授打了個電話。
電話響了很久,但那邊都沒接。
然后她就想起,之前蔣游吐槽過,江教授的電話經常打不通,有手機但手機經常不揣在身上,放辦公室里,甚至有時候江教授自己都忘了手機在哪兒。
這也是為什么,江教授把對接她的事情交給蔣游,因為他這人想聯系都不一定能聯系上。
既然江教授的電話打不通,簡寧思索了一下,沒報希望的給蕭鶴起發了條微信消息。
“鶴哥,能幫我找個人嗎?”
蕭鶴起回復的很快。
“誰?”
簡寧手指飛快的打字,回了句:“張南,女的,25歲的,磨市人,我朋友。她病了,我估計在北城哪個醫院住院,但我不知道具體在哪兒。”
蕭鶴起只回了一個字。
“嗯。”
簡寧知道,他這是答應幫忙找人的意思,急切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些許。
以蕭鶴起的人脈,在北城幫忙找個人問題不大。
簡寧等待的功夫也沒閑著,家里正好還有冰糖和雪梨,她用鍋子熬了一小鍋冰糖雪梨水。
放在灶臺旁邊的手機,突然‘呱呱呱’的叫起來,是她新設的手機來電鈴聲。
簡寧看了眼來電顯示,是個陌生的國外號碼。
應該是詐騙電話,也快要到年底了,騙子要沖業績了。
簡寧想都沒想,直接掛斷了。
下一秒,手機又‘呱呱呱’叫起來。
簡寧看了眼,還是那個號碼。
這下就不像騙子了,詐騙電話一般掛了之后不會立馬打第二次。
簡寧接通來電,聽到一個陌生的男聲。
男人聲音急切道:“簡寧,我是張南的男朋友,還在國外演出,一時半會回不來。南南生病了,能不能拜托你,幫我去照顧一下南南?”
除了急切的男人聲音,簡寧還能聽到電話那頭十分嘈雜的背景音。
演出聲嗎?不像。
伴隨‘蹦蹦蹦’聲里,偶爾會爆發強大的爆破聲。
簡寧親手開過槍,怎么會聽不出這個背景音到底是什么。
她也不會去問對方,怎么會知道她電話號碼的廢話,只留下一句:“知道了,我會照顧好南南。”
然后,就干脆利落的掛了電話。
畢竟,聽那邊的聲音戰況激烈,她都怕再多說幾句,對面人就嘎了。
她現在面臨了一個新問題,當發現好姐妹的男朋友真的有秘密的時候,到底應不應該由她告訴好姐妹?還是讓好姐妹的男朋友自己坦白?
就在這時,蕭鶴起發來的新消息。
簡寧點開一看,是一個醫院地址,還有具體的樓層和病房。
不出意外,這就是南南在的地方了。
簡寧感激萬分的回了句:“謝謝鶴哥。”
蕭鶴起回:“感謝的真蒼白啊。”
簡寧:“……”
還是一如既往的嘴毒。
“那你想要我怎么謝你?”
蕭鶴起:“你種的草莓,味道應該不錯。”
“知道了,改天送你。”
簡寧之前在種地宗的賬號發了草莓照片合成的視頻,蕭鶴起又是風起直播APP的總裁,知道她種草莓了也就不稀奇。
她用保溫飯盒把滾燙的冰糖雪梨水裝好,裹了一件風衣外套,就出門了。
簡寧打車到醫院,已經是傍晚了。
她找到對應病房,小心翼翼的推開,這種普通病房里有三個床。
里面咳嗽聲此起彼伏。
簡寧在最右邊靠窗的病床找到了張南。
張南躺在床上,閉著眼睛,嘴巴張著,頭發凌亂的散在枕頭上,臉上戴著正在霧化的設備,整個病房里,只是她是最安靜的。
簡寧以為她睡著了,輕著腳步,走近過去。
張南緩緩睜開了眼睛,一雙眼睛微腫脹,想張口說話,才反應自己帶了霧化,只發出了渾厚的“啊”聲。
但她眉頭一跳,一臉訝異的表情,簡寧就能猜到她想說什么。
“是不是想問我怎么知道你在這的?”
張南點頭。
簡寧笑了笑,“當然是因為,我們心有靈犀。無論你在哪兒躲著,我都能找到你。”
她把保溫飯盒擱在床頭的鐵柜子上。
“里面是熬的冰糖雪梨水,你等會霧化結束了喝一點。”
不一會兒,護士來了,簡寧看到了乖乖的站在一旁。
護士取下設備,看向簡寧,問了句:“你是39床的親人嗎?”
簡寧穿著寬大的風衣,略微低頭,風衣的領子幾乎將她半張臉都遮去。
她應了聲:“嗯,我是。”
護士眉頭一皺:“你怎么現在才來?她在這住院好幾天,燒的人都快迷糊了,一會兒退燒一會兒又燒起來了。這幾天是越來越嚴重,要是燒再反復,必須要轉院去協北醫院。現在的流行感冒確實比較嚴重,你們家屬也要做好心里準備。”
說完,護士就走了。
張南沙啞的聲音,有氣無力道:“她嚇唬你的。”
簡寧湊過去,摸了摸張南的額頭,確實燙的厲害。
她用問診探了下,南南的確病的很嚴重。
但對她一個半吊子醫修來說,用蘊含靈氣草藥熬煮藥汁,治療這種病毒引起的發燒感冒應該是降維打擊,問題不大。
她心里差不多有了解決方法,心里的石頭稍微落了地。
“你先喝點我熬的冰糖雪梨水,這幾天你都是一個人,肯定都沒過好。”簡寧將她扶起來,然后從床下面抽出桌板,架在床兩邊的架子上,把保溫飯盒放在上面打開。
張南生病以后看到任何吃的都沒有胃口,她也不急著喝,伸手從柜子里摸出一個口罩:“寧寧,你先戴上。”
簡寧也不跟她這個病人犟,乖乖戴上口罩,催著:“快喝點。”
張南這才湊近了飯盒,聞到一股淡淡的梨子水味。
明明生病以后,什么胃口都沒了。這會兒看到梨子水,久違的胃口竟然好像回來了一點。
就像是夏天口渴許久的人,面前突然出現一汪清泉。
張南拿著勺子,舀了一口糖水,然后手就累了,無力的靠在桌板上。
簡寧見狀,接過勺子,喂她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