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說轅門以內處處危機,步步兇險,我看這也沒什么危險啊。”楊宛容漫不經心道。
紅云亦是隨聲附和:“可不就是嘛,都是許家那群膽小鬼編出來嚇唬人的。還是二小姐最英明。”
“......可是,”芳芝欲言又止,膽戰心驚的望了望左右,她覺得這個地方陰森可怖,密林里不知道藏著什么東西,好像總有一雙眼睛陰惻惻的盯著自己,令她渾身發寒。
“可是什么,你又想找打是嗎?”紅云壓低了聲音罵道。
芳芝嚇得打了個激靈,臉色一白,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了。
楊宛容沒有聽到紅云和芳芝說了些什么,轉頭看了看馬背上的獵物。
紅云和芳芝的馬背上馱滿了獵物,鮮血哩哩啦啦的落了滿地。
楊宛容嫌棄的撇了撇嘴:“怎么都這么小,都是些野雞野兔,這怎么拔得頭籌,”她看了眼左右:“你們,都去,都去給我打獵物去。”
武婢們面面相覷,半晌沒動。
“怎么,我使喚不了你們是嗎?”楊宛容柳眉倒豎,臉色一寒,氣哼哼道。
武婢們對視了一眼,為首的武婢越眾而出,沉聲道:“二小姐,大公子吩咐過的,要寸步不離的跟著小姐,保護二小姐。”
“我不用你們保護!”楊宛容陡然尖叫一聲,指著眾多武婢大喊大叫:“你們,你們滾,滾!都給我滾去打獵物,這回我要是輸給許三了,你們就都等著吧,等著我讓大哥把你們都賣了!”
“二小姐,就算是賣了婢子們,婢子們也恕難從命。”為首的武婢沉聲道。
聽到這話,楊宛容簡直要氣瘋了,跳著腳道:“我不用你們保護,你們都去給我打獵,我大哥不會怪罪你們的,我不會讓他怪罪你們的!你們趕緊去!都給我打獵去!”
看到楊宛容發瘋,武婢們對視了一眼。
為首的武婢凝神想了片刻,艱難道:“那,那婢子們可以去打獵,但是,二小姐就留在此地,不要再往深處走了。”
楊宛容想了片刻,勉強點了下頭:“行,我就在這等著你們。”
為首的武婢無可奈何的應聲稱是,帶著眾人往獵場深處趕去。
“二小姐,坐下歇會兒吧。”紅云打掃干凈了一片地面,鋪了氈毯,扶著楊宛容坐下休息。
跑了這大半日的馬,楊宛容早就累的腰酸腿軟了,坐下就讓芳芝給她按腿。
“紅云,這一路上怎么也沒看到許三,她真的進獵場了嗎?”楊宛容靠著樹干,微瞇著雙眼問道。
紅云殷勤的斟了盞茶遞過去:“小姐,婢子看的真真的,許三帶著好幾十武婢進了轅門,還揚言這次閨秀里的狩獵頭籌一定是她。”
楊宛容哼笑一聲:“她許三也就會吆喝吆喝了,他們許家,哪有銀子養得起那么多武婢,不過就是虛張聲勢罷了。”
“就是,許家是什么破落戶,怎么配跟咱們楊國公府比。”紅云不屑道。
聽著二人的話,芳芝低頭不語,只一味的賣力的楊宛容按腰按腿。
這里是一片被密林環繞的空曠之地,陽光穿透密密匝匝的葉片,篩去了炙熱,只留下一片舒適宜人的燦爛明媚。
楊宛容瞇著眼靠著樹干,昏昏欲睡。
紅云和芳芝相互依靠著,也疲憊的昏昏沉沉了。
密林中突然傳來一陣窸窣聲,一道黑影猛然竄了出來。
一直提心吊膽的芳芝最先被驚醒過來,大叫了一聲:“啊,有狼,有狼!”
“狼,哪有狼,什么狼!”沒了依靠的紅云“咚”的一下摔倒在地,短暫的懵然后,也跟著大叫起來。
“什么人,放開我,放開我,紅云,芳芝,救我,救我!”與此同時,楊宛容凄厲的大聲哭喊。
紅云和芳芝總算回過神來,只見楊宛容被一道黑影拖著拽著,往密林方向而去。
長滿了雜草的地上,留下了一道凌亂的拖痕。
那道黑影是個人,不是什么猛獸。
看到這一幕,紅云爆喝一聲,毫無畏懼的沖上前去:“放開二小姐!”
芳芝哆哆嗦嗦的撿起一塊石頭,朝著黑影扔了過去。
她的力氣不大,準頭卻不錯,那塊尖利的石頭正中黑影的額頭。
那黑影“哎喲”一聲,鮮血順著額頭流了下來。
“賤貨!”黑影氣急敗壞的摁住了楊宛容的脖頸,一巴掌甩了過去,把尖叫咒罵不止的楊宛容給打懵了。
“茍金龍!你敢打我,你找死啊!”楊宛容乍一聽到這黑影的聲音,就覺得耳熟,再定睛一看,頓時變了臉色。
眼前這個男子,她再熟悉不過了。
這人五短身材,頭頂微禿,年近五十了,一張臉生的黢黑,雙眼吊梢,臉上是當年出痘后留下的坑坑洼洼的痘印。
“茍金龍,你敢冒犯我們家小姐,就不怕被亂棍打死嗎!”紅云也認出了這個人,三步并作兩步的沖過去,一巴掌甩到茍金龍的臉上,又推搡了他幾下。
“滾,什么小姐,老子就是動了,你能把我怎么樣!”茍金龍毫不猶豫的一腳踹開了紅云,嘿嘿一笑,嘴角留下幾滴口涎,目光淫邪的在楊宛容身上連連打轉。
楊宛容被茍金龍看的心里發毛,脊背生寒,頭一回對這個寄居在楊國公府的窮酸親戚生出了懼怕之心,聲音哆嗦道:“茍,茍金龍,你,你要干什么!”
“干什么?”茍金龍陰惻惻的笑了起來:“你們楊國公府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我嗎,那你說我要是求娶你這個楊國公府唯一的嫡女,會怎么樣呢?”
“你瘋了!”聽到這話,楊宛容嚇得面無人色,凄厲的尖叫了一聲:“你敢,你配嗎!”
“我配不配的,一會兒你就知道了。”茍金龍一邊囂張的狂笑,一邊伸手去解楊宛容的腰帶。
楊宛容的心神徹底崩潰了,拼盡全力的沖著茍金龍拳打腳踢。
“放開,放開二小姐!”紅云躺在地上緩過一口氣,忍著劇烈的腹痛沖了過去。
芳芝也顧不上害怕了,提著一根拇指粗的樹枝,朝著茍金龍的后腦便重重砸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