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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七章 酒入愁腸愁更愁

大人,卑職姓柳,名金亞,今日卑職打了大人的板子,卑職知罪,請大人責罰。”黑臉司卒依葫蘆畫瓢,先是自報了家門,再抱著必死的心通飲了三杯。

酒入愁腸,他這才發現,原來臨死前的斷頭酒,喝起來還挺香。

“大人,卑職姓穆,名懷仁,今日是卑職打了大人的板子,卑職,卑職也是,罷了,被自己就不狡辯了,一切都在酒里了。”瘦高個子司卒看到前頭幾位同僚喝了酒,都沒有什么不好的反應,心神不由的輕松了幾分。

所有人都自罰了三杯,最后只剩下那個方臉憨厚的司卒了。

李敘白恍若無意的看了他一眼。

他畏縮了一下,像是真的嚇到了一樣,半晌才回過神來,哆嗦著站起來道:“大,大,大人,卑職姓連,名無塵,卑職錯了,卑職知道錯了,不該按著大人的腿,大人,大人饒了卑職吧。”

他像是怕極了,說了沒兩句話,便酒也撒了,杯盞也摔了,整個人都哭的不像樣子了。

李敘白唏噓不已。

要不是宋時雨有之前的發現,他還真看不出這連無塵有什么不對勁。

就沖他這挑不出瑕疵的演技,奧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!

李敘白捻著杯盞,漫不經心道:“好,諸位的賠酒本官就收下了,此事就這樣過去了,以后本官絕不會再提,”他微微一頓,鄭重其事的保證道:“諸位放心,本官絕不會秋后算賬,給諸位穿小鞋的。”

聽到這話,于平閣和幾個司卒都齊齊的松了一口氣。

“大人心胸寬闊,是下官等的福氣,來下官敬大人一杯。”于平閣的精神松懈了下來,態度上也有了細微的變化,笑容真摯了許多。

李敘白自然無有不應。

如此一來,四個司卒也輪番上陣,一杯接一杯的敬酒,那架勢,顯然是要將李敘白灌倒。

李敘白絲毫不懼,來多少喝多少,來者不拒,且喝的臉不變色心不跳,儼然是千杯不倒。

“大人好酒量啊,看大人這個酒量,在咱們武德司足以排進前三了。”柳金亞大著舌頭道。

李敘白輕笑一聲:“那武德司里酒量最好的兩位是誰啊?”

“還能有誰,不就是楚錫林和石昆陽嗎。”于平閣也喝了不少酒,但是絲毫沒有醉意,只是臉龐微微泛紅。

李敘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:“都是兵事司的人啊。”

“可不是,也不知道兵事司里的那些兵魯子怎么那么能喝,每次拼酒時,咱們探事司都拼不過!”陳遠望打了個酒嗝,憤憤不平道。

穆懷仁哼了一聲,說起這件事情時,言語中多有不屑:“兵事司里的那些人,多半都是從軍里熬出來的,咱們探事司里的人,怎么拼得過!”

李敘白心頭一動,故作不知的奇怪問道:“咱們探事司的司卒們,不也都是從軍里熬出來的嗎?怎么,你們不是?”

幾個司卒愣了一下,面面相覷。

半晌,穆懷仁才語焉不詳道:“我們,這個,我們這等家世的,自然都是的。”

李敘白打量了幾人一眼,心里的疑影漸漸清晰了,抿了一口酒,慢騰騰的吐出一句話來:“你們,這等家世?什么意思?你們和別人家世有什么不一樣嗎?”

“......”穆懷仁愣住了,下意識的轉頭去看于平閣。

于平閣神色平靜,輕咳了一聲:“自然是不一樣的。”

“哪里不一樣?”李敘白的神情漸漸凝重了起來。

于平閣猶猶豫豫的,半晌沒有說話。

“這有啥不能說的!”穆懷仁最是心直口快,憤憤不平道:“探事司里多得是混日子攢資歷的勛貴世家的子弟,這幫人又矯情又算計,正事是一點不干,功勞是一點不讓,可我們算什么,我們這些從軍里苦熬出來的......”

“好了,別說了,隔墻有耳。”陳遠望突然想到了李敘白的來歷,趕忙打斷了穆懷仁的話。

穆懷仁也反應過來了,作勢打了自己的嘴一下,訕訕笑道:“大人,卑職多嘴了,大人莫怪。”

李敘白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,心里如明鏡一般清楚。

看來于平閣和他手下的這幾個人,都是從軍里苦熬出來的,身家背景和那些熬資歷的司卒們截然不同。

他們這種出身的司卒,上進心強,忠誠度高,容易籠絡,更容易抱團。

只是不知道,武德司里還有多少和他們一樣出身的司卒。

想到這里,李敘白心頭一動,驟然笑道:“那些熬資歷的子弟們,很容易就會有了晉升的門路,他們走了,不就會空出來很多位置嗎,副尉的確不太容易夠得著,可武德司有那么多校尉,機會應當會很多。”

“是,機會是很多,可勛貴子弟更多。”一直沒有作聲的連無塵突然開口,似乎有許多的怨氣,接著酒勁一口氣的發了出來:“武德司的校尉,幾乎每年都要換一批,可十之八九都被那些勛貴子弟給占了去,落到我們這種尋常出身的司卒身上的,不足一二,如此一年一年下來,尋常司卒的晉升之路皆被堵死,大人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?”

“什么話?”李敘白問道。

“鐵打的司卒,流水的校尉,世襲的副尉,內定的指揮使,再加一個老天爺才知道的司使。”連無塵全然不顧陳遠望幾乎眨的抽筋的眼睛,連著灌了幾杯酒,滿身是膽的拍著桌子:“我們這些人,就是鐵打的司卒,千年萬年,祖祖輩輩,子子孫孫都改變不了命運的司卒!干的再多,也沒有晉升之路的司卒!”

這一聲吶喊震耳發聵,院子里坐著的幾個人都低著頭,沉默以對。

“來,說這喪氣話干什么,這可是樊樓的酒,最好的眉壽,該高高興興的喝才是!”于平閣率先打破了令人尷尬的死寂,舉杯道。

穆懷仁心思活絡,也跟著招呼了起來:“對對,李大人的席面,來,連無塵,喝痛快了,就什么煩心事兒都沒了。”

李敘白看著眼前的幾個人,心里慢慢的有了打算。